大眾傳播的理論與實踐在把握當今前提下適度超前,能自覺抵消消息負反饋的滯后現象。如果把“守土有責”理解成“杜絕錯誤”,善良的愿望會泯滅創新的靈感;“但求無過”的心理,會折斷理想的翅膀。
所有媒體組織、大眾傳播從業人員及有關規律、規則、法律、政策、素質、意識等等,構成了大眾傳播系統。新聞媒體則是大眾傳播系統的載體;把整個社會定義為社會大系統。大眾傳播系統隸屬于社會大系統。大眾傳播系統和社會發展規律系統(劉賢奇:“當我們從歷史唯物主義所揭示的規律在社會發展中發生作用的范圍角度來看,……,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的規律;生產關系一定要適合生產力狀況的規律;上層建筑一定要適應經濟基礎狀況的規律;人民群眾創造歷史的規律等等。我們把這類規律稱作一般規律或普遍規律。”上述幾個普遍規律就構成了一切社會發展的最一般規律系統,再加上影響我國當今社會發展的階段性規律,就構成了社會發展規律系統。)及其他系統一道有條件地服從、促進社會大系統的發展。本文用系統論的觀點重點論述了大眾傳播系統和社會大系統尋求怎樣的關系,能更好實現社會大系統的整體最優化,同時推動我國社會的發展。
大眾傳播系統和社會大系統之間的互相推動
大眾傳播系統作為社會大系統的一個組成部分,一方面應從整體著眼,追求社會大系統的最優化。另一方面部分又影響著整體。大眾傳播系統起著溝通情況、溝通意見、引導輿論、監督社會、知識教育等等諸多功能。新聞傳播者,通過傳播媒體,把傳播內容傳給受眾,來影響受眾。社會大系統本質上是由人構成的。大眾傳播系統就是通過影響接收到傳播信息的人,來影響整個社會大系統的。
新聞真實給媒體帶來權威,報道的重大新聞會迅速改變有關受眾的認知。日復一日的新聞評論也會遷移默化影響受眾。因此,大眾傳播系統對社會大系統也表現為一種控制。生態平衡告訴我們:以保護大環境為名,過分限制生物鏈條上的任何物種,其實就是對大環境的直接傷害。大眾傳播系統與社會大系統之間不應硬性強調主次,大眾傳播系統有條件地服從社會大系統這一整體,是兩者之間均衡適度的相互依賴和相互作用的整體性。只有社會大系統和大眾傳播系統共同發展,才能實現社會大系統的整體最優化。
賀衛方曾指出,“社會穩定機制中一個很重要的部分就是要經常地把人民的不滿表達出來,化解掉。媒體顯然是這個穩定機制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有些人擔心媒體自由度加大就會帶來太多負面的東西,但我們應該記起托克維爾的一句話:一個人要獲得新聞自由帶來的莫大好處,同時必須忍受這種自由可能帶來的傷害或者痛苦。只想獲得好處,不想忍受痛苦乃是一種病態的民族心理。這個說法非常經典。” 筆者認為,上述觀點很有道理,但并不全面。如果把大眾傳播系統和社會大系統比作諍友,他們之間的彼此忍耐、合作是必要的。但所有的合作都有條件,所有的忍耐都有限度,所以互相推動才更有意義和活力。大眾傳播系統的發展,推動社會大系統的進步;社會大系統制定的有關政策,協調大眾傳播系統與各方面的關系。最終擴大大眾傳播系統和社會大系統的共同利益,從而實現社會大系統的整體最優化。
大眾傳播從業人員的主流素質及他們所營造的行風,與社會大系統的立法理念、時代精神也是相互推動的。新聞行風是時代精神的組成部分,通過大眾傳播從業人員所營造的主流輿論環境,又是時代精神的影響者和推動者。時代精神是無形的,然而又是客觀存在的。它是一個時代占主導地位的社會精神的概括,由居于時代前列的人們的價值取向、社會心態、精神追求、崇尚理想等等因素構成。立法理念則是時代精神的凝練。把大眾傳播從業人員的主流素質及他們所營造的氛圍(包括成文、不成文的行規),比作大眾傳播時空里的生命載體和空氣,時代精神就是這一載體材料的直接來源,也是行業空氣的制造地。主流輿論環境不僅是時代精神的影響者和推動者,還對“明天時代精神”的營造起重大作用。一方面,社會應用明確的標準選擇大眾傳播從業人員:豐富的知識、較強的新聞敏感、人類工程師的素質、對人類生存環境的監測和前瞻……;另一方面,大眾傳播從業人員對自己精神的外延——輿論環境——負有創建良性方向的責任。多一些吹糠見米、腳踏實地,少一些好大喜功、急功近利。
大眾傳播經濟與一個國家的整體經濟也是相互推動的。日本娛樂業經營收入超過了本國汽車工業產值;美國影視業出口值僅次于航空航天業,成為第二大產業;英國的文化產業,平均發展速度是整個經濟增長率的近兩倍,從業人員占全國總就業人數的5%;加拿大的文化產業規模已經超過農業、交通、通訊及信息技術、建筑業。過去定義的文化產品,從某種意義上講,已由精神轉變為盈利的商品。假如媒體不是唯利是圖的“金錢媒介”,不是權力和信息交換的“權錢媒介”,這一轉換并不會減少“精神財富”的份額。
時空存在和變革、演化的統一
系統目的性原理指的是,組織系統在與環境的相互作用中,在一定的范圍內其發展變化不受或少受條件變化或途徑經歷的影響,堅持表現出某種趨向預先確定的狀態的特性。大眾傳播系統也是有目的性的,目的性昭示著獨立時空的存在。但是,大眾傳播系統的目的性應是開放前提下的目的性,即使大眾傳播系統是一個接近封閉的系統,也必定導致系統內部自發的趨于無序、無組織。即退化為平衡狀態。這不僅使大眾傳播系統不能健康的生存。對社會大系統也會造成不良的影響。如果片面強調新聞規律的神圣性,就會使大眾傳播系統變成一個接近封閉的系統。大眾傳播系統只有是相對獨立的、開放的,才能和它的外環境相連通,使得內因和外因聯系起來,才有了內因和外因之間的合力。內因和外因發生相互作用、相互轉化,引發系統的質量互變,推動大眾傳播系統和社會大系統的共同進步。
在共同進步中,大眾傳播系統不僅有其相對獨立的、開放的時空,還應追求某些適度的變革。例如,大眾傳播的理論與實踐在把握當今前提下的適度超前,能自覺抵消信息負反饋的滯后現象。如果把“守土有責”理解成“杜絕錯誤”,善良的愿望會泯滅創新的靈感;“但求無過”的心理,會折斷理想的翅膀。發展才是硬道理,偶然的失誤只是發展長河里的插曲。“慎防錯誤”不要變成“慎防變革”。應允許大眾傳播系統適度范圍、適當程度的變革,再用實踐來檢驗這一變革。
社會大系統的發展總是首先從它的“某一要素上變革”體現出來,并由此激起連鎖反應,從而一變俱變,使社會大系統發展到一個新的臺階。大眾傳播系統不僅可以充當“第一個吃螃蟹”的要素。還可以把“某一要素上變革”這一情況不斷傳播,推動社會大系統不斷發展。丹尼爾·勒納就說過:“傳播系統是整個社會系統發生變化的晴雨表和推動器。”這實際上是正反饋的應用。正負反饋是相輔相成的。如果社會大系統中僅僅存在負反饋,系統只是一味地穩定、穩定、再穩定,那么系統的發展演化就是不可思議的。如果社會大系統中僅僅有正反饋,系統的穩定存在也是不可思議的。正負反饋的相輔相成、相互轉化,形成了社會大系統的自發調節機制,使得社會大系統形成整體的、有機的、多層次的聯系之網,構成了社會大系統存在和演化相統一的辯證法。
波浪式前進中的相互推動
大眾傳播系統是社會大系統的一個組成部分。結構決定功能。只有大眾傳播系統和其他規律系統形成結構合理的社會大系統,社會大系統才能具有良好的功能,它的功能才能得到好的發揮。蕭南槐在《大系統論——預測決策管理方法》一書中指出:“系統的結構與外部環境的相互作用中,通常有發生變異的可能。變異的方向,有可能是向著改善結構的方向進行,這種結構在特定的環境中具有較多的發展機會。因此,在開放性的系統中,當系統與環境處于長期相互作用過程時,結構有可能越來越完善和復雜。”只有大眾傳播系統和其他規律系統的積極變革得以保持,并不斷協調發展,才能有社會大系統的與時俱進。大眾傳播系統做“第一個吃螃蟹”的要素,如果是正面變革的要素,個別媒體的積極變革得到整個大眾傳播系統響應,使這一積極變革得到加強,從而通過偶然性表現出來必然性。同時大眾傳播系統便如一個“偉大的倍增器”,讓流質的信息在社會大系統中永不停止地運動著。通過社會大系統自身正反饋的作用,使這種良性“漲落”的放大,引起并加強社會大系統中其他要素的變革,在系統中產生更大范圍的、更強烈的長程相關,自發組織起來,讓社會大系統從無序到有序,從低級有序到高級有序的波浪式前進。社會大系統的與時俱進是合乎一定規律、邏輯的與時俱進,是與社會大系統發展的階段性相聯系的。某一階段,穩定性就是社會大系統的目的性。從長遠來看,社會大系統發展是逐次向更高的循環層次躍進,而且也只有采取這樣波浪增長的形式,才可能有穩定的發展。
假如某類媒體主流受眾的價值觀、趣味觀發生了變化,他們對媒體本身及其傳播內容和方式的要求也會改變。媒體在人本意識(包括受眾中心)的支配下,偏離原來的穩定性。積極的變革通過大眾傳播系統和社會大系統的正反饋機制,波浪式推動變化了的價值觀、趣味觀顯化和泛化。進而對社會大系統中的其他領域產生影響。這些影響會以特定方式形成合力,推動社會大系統的演化。若這些變革是負面的,通過社會大系統負反饋的作用,很容易抑制并糾正這一變革。也就是說,大眾傳播系統的積極作用,并不是依靠新聞媒體自身的力量就能實現的。對為社會進步做出貢獻的新聞媒體,社會大系統有責任為之提供良好的生存、發展環境。
從社會學的功能視角來看:“由于社會是建立在認同與合作基礎上的,這種暫時的不平衡會迅速地轉化為有利于整體向好的方面發展。” 歷史唯物主義認為:人們的社會實踐刺激了新聞傳播的產生。因此從源頭上看,新聞規律就是社會發展大規律的重要組成部分,社會總體的向前發展總是能夠帶動大眾傳播業的不斷進步。不同的時代、不同的社會以及同一社會中的不同階段都會賦予當下的大眾傳播活動以新的時代特點與專業要求。丹尼爾·勒納在二十世紀中葉寫道:“城市化對提高讀寫能力的‘起飛’十分重要”。“在城市化大約達到25%的社會里,與傳媒消費有最大關系的就是讀寫能力。”大眾傳播的每一次“與時俱進”,都有著巨大的社會變遷作為背景,以強大的社會規律和科技進步來推動。社會大系統這種有序的、向更高層次的波浪式躍進,極大的制約著大眾傳播系統的發展方向,極大的推動著大眾傳播系統向促進社會大系統躍進的方向與時俱進。(作者單位分別為:新華社新華網、河北大學新聞傳播學院)